“不还钱就挖不了坟是吗？”，墓地分期付款的困境

墓地成本成为继房价之后另一个困扰国人的问题。

“我连死都承受不起。” 类似的抱怨在互联网上比比皆是。

有媒体统计了各地墓地的价格，大部分地区的平均价格都在万元以上。 统计显示，上海墓地均价最高，达到6万元； 郑州墓地最高售价也达到了50万元。

事实上，这些墓地大多面积不足1平方米。 显然，大部分地区的墓地价格已经赶上了当地的房价。

也正因为如此，近年来，买商品房当“墓地”的新闻屡见不鲜。

据了解，北京、上海周边省市都曾发生过“邻居都是骨灰”的事件。

随着墓地价格持续上涨，墓地购买过程中出现了资金需求。

早些年，各大银行都曾推出过“墓地分期”，但大多最终都暂停了业务。

“确实很难宣传，大家都在骂我们靠死人赚钱。银行相对保守，所以就暂停业务了。” 某银行业务负责人告诉媒体。

不过，消费金融协会发现，仍有银行涉足墓地分期，包括建设银行、中国银行、泰隆银行、贵州银行、青海农商银行等。

暴利行业巨大，墓地稀缺

孝道是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和美德之一。

也正因为如此，中国人普遍会毫不犹豫地为已故亲人选择一个好的墓地。

“这样的话，就没有人有心情争论或还价了。” 一位殡葬行业从业者告诉消费者金融协会。

另外，在传统观念中，墓地的风水也关系到子孙后代的运势。

受中国“安葬”、“有碑可纪念”理念的影响，中国公众对墓地一直有着“迫切的需求”，墓地所属的殡葬业被评选为十大墓地之一。自2002年以来连续多年位居全国暴利行业之首。

2014年，三和塔墓园被富成控股并入上市公司。

富成股份2018年年报显示，其墓葬销售、管理、殡葬服务产生营业收入2.6亿元，而这部分业务对应的营业成本仅为3139万元，毛利率高达为 87.96%。

据Wind统计，除金融行业外，2018年毛利率高于50%的A股上市公司大部分是酒类企业。 其中，贵州茅台毛利率高达91%，富成殡葬业务毛利率接近贵州茅台。

除了传统观念的影响外，死亡人数与墓地资源紧张之间的矛盾也是导致墓地价格上涨的主要原因。

据国家统计局统计，2018年全国死亡人数993万人，死亡率7.13‰。

不过，中国民政部的数据显示，全国范围内墓地资源供应已经趋紧。 五年来，民政部门管理的公墓数量从2014年的1598处下降到1367处。

被誉为“内地第一殡葬公司”的福寿园，其收入主要依靠售墓服务。

财报显示，福寿园营收结构中，墓园服务收入，包括售墓服务和其他墓园服务，占比超过86.4%，达到14.27亿元。

墓地大致可分为两类：商业墓地和公益性墓地。

福寿园的收入主要来自经营墓葬。 12509座运营墓葬产生收入12.82亿元，相当于每座墓葬收入超过10万。

“生时按揭，死后按揭贷款”已经成为生活在一二线城市的人们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墓地供不应求，供不应求。 各地墓地价格“上涨”，传递金融需求信号。

银行低调入市发展业务

墓地分期在消费金融领域并不是一个新概念。

几年前，网上就有关于公墓分期的宣传，银行是主要的资金提供者。

但由于宣传、征集困难，大多已暂停营业。

据了解，早期银行提供墓地分期主要有两种方式，一是信用卡分期，二是消费贷业务。

据消费者金融协会观察，目前银行主要通过后一种模式涉足墓地分期业务。

一控网是提供国家公墓及其他殡葬产品的一站式殡葬服务平台。 易控网分期购墓产品“盗墓宝贝”介绍中提到，目前与中国银行、中国建设银行、泰隆商行合作。

盗墓宝贝相关介绍提到，中国银行对于分期购买盗墓有两种方案：10万元以下0首付，10万元以上30%首付。

其分期贷款期限为1至3年，年利率为4%起。

建行分期购墓业务也有一次性支付全部手续费和分期支付手续费两种选择。

建行的分期贷款期限也是1-3年，两个计划对应的手续费分别为4%-12%和4.2%-12.6%。

相比之下，泰隆商行的分期贷款期限较长，可达5年。

据墓宝贝相关介绍，18-65岁的购墓者可以通过易控网购买上海及周边地区的商业墓地，并可以从上述三大银行获得贷款。

消费者金融协会调查发现，除了与易控网合作的3家银行外，还有一些城商行、农商行与当地墓地合作，推出分期购墓业务。

据报道，3月22日，贵州省安顺市西秀区民政局举办殡葬改革推介活动。 启动仪式上提到，安顺部分墓地已推出分期付款，最长可五年还款。

消费金融协会了解到，在安顺宁庆艺术墓园购买墓地，标准价3万元以上，即可参与墓葬分期购买。

“我们正在和贵州银行合作。” 消费金融学会向宁清艺术陵园工作人员了解到。

分期购买坟墓的条件显示，此项分期业务面向18岁至70岁有固定收入的人群，不分户籍。

“如果你是公务员，缴费会更快。”宁清艺术墓园的一位工作人员告诉消费金融学会。 “如果不是公务员，需要提供的材料会多一些，缴费也会慢一些。”

宁清艺术公墓的分期付款电子表格显示，根据贷款期限，年利率从6.525%到7.125%不等。

除贵州省外，青海省一家农村商业银行今年6月也推广了“墓地抵押贷款”业务。

6月11日，青海农村商业银行在微信公众号发布公告称，针对全额还款困难的客户，开发了墓地开发商担保的抵押贷款产品。

产品介绍中提到，最高授信额度可达50万元，最长授信期限为5年，利率按照中国人民银行同期基准利率执行。 利率为固定利率，在合同期内不会变动。

图为青海农村商业银行微信公众号

不过，该行相关业务联系人告诉消费金融报，“这项业务还没有开始。”

道德风险高，不被看好

低调是墓地分期业务拓展过程中的一个共同点。

“有些人甚至不知道他们的银行有这种业务。” 有业内人士发现。

消费金融协会观察墓地分期的相关宣传文案发现，几乎全部使用“某国有银行”、“某地方银行”等，而不是具体银行名称。

“可能是怕被骂拿死人钱。” 一位业内人士告诉消费金融社，大家都知道殡葬行业利润极高，但由于“禁忌”，很少有人愿意接触这个行业。

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丧葬习俗。

2011年，新京报报道称，西班牙多家银行近期推出了按揭到坟墓购买服务。

据报道，西班牙银行提供的两种抵押贷款方式是：

一是墓主根据墓葬的等级和价格，每月向银行缴纳一定比例的现金。 如果几天后墓主死了，可以埋在墓里，但银行会赔钱。

但如果墓主在完成抵押手续后还能再活50年，银行就会发大财。

另一个就像买商品房。 墓主购买坟墓，然后向银行获得抵押贷款，但必须由拥有一定资产的人担保。

如果担保人无法担保，而墓主已经去世入坟，银行就会拍卖坟墓。 对于坟墓里的尸体，如果没有家属认领，政府民政部门就会采取行动。

2018年，有媒体报道称，埃及开罗国际机场附近工业园区的墙壁和围栏上随处可见墓地分期付款的“牛皮癣”广告。

由于文化差异，将国外的宣传和商务展览方式复制到中国显然是困难的。

“像葬礼这样的事情，如果你过去推荐在墓地举办，会有多大阻力？” 一些业内人士表示。

同时，他认为，婚丧嫁娶几乎有中国最原始的“众筹方式”，基本上可以由亲友筹集，不需要金融机构的介入。

另一方面，征集问题也是墓园分期面临的一大难题。

“房子还能收回来，如果墓地分期贷款逾期了，坟墓可以搬吗？” 不少业内人士认为，如何追债是墓园面临的一大难题。

事实上，几年前，各地民政局殡葬管理处就因墓地费不续费的问题而“头疼不已”。

1992年民政部颁布的《墓地管理暂行办法》明确，商业性墓地一次性征收坟墓保护费的期限不得超过20年。

2015年，央视财经曾报道，不少商业墓地在租约到期后并未续租，甚至与家人失去联系。

据介绍，当时北京八宝山人民公墓内有6万多座坟墓，已有3万多座坟墓已经到期或面临到期，其中完成更新的仅有6000至7000座。

当时，沉阳回龙岗公墓的数千座坟墓已经失效，其中三分之一的人与家人“失联”。

“打电话、张贴通知，如果不行，就安排工作人员值守。” 沉阳骨灰埋葬地直属纪念林管理者季树忠告诉央视财经。

对于未续租、家属失联的墓地，北京八宝山人民公墓发言人无奈表示，“现在只能维持现状”。

家属逾期未缴纳管理费，墓地管理部门也束手无策。 一定程度上也体现了墓地分期业务催收过程中的无奈。

“分期消费还是要看年轻人。” 一些业内人士对墓地分期业务并不看好。

他认为，虽然墓地舞台的需求量很大，但从该业务的客户年龄构成来看，并不是一个好的舞台场景。

多位银行从业者向消费金融俱乐部表示，他们对墓地分期业务也并不看好。

“分期购买坟墓的风险太大了。” 有银行家分析，买坟墓要么是给自己，要么是给父母。

他认为，如果购墓人要分期付款，说明购墓人的财务状况不太好。 一旦买墓人去世，贷款就很难收回。 如果一个年轻人要为父母买坟墓，并且背负着房贷和汽车贷款的重担，那么他就不会被银行视为优质客户。

值得一提的是，那些还活着但已经为自己准备了墓地或提前购买了墓地的人被称为“活坟墓”。

早些年，出于担心物价上涨、为了抢占好风水，很多地方都出现了抢购“活人墓”的现象。

目前，这种现象已被国家明确禁止。 墓地销售单位销售“活人墓”的，民政部门将联合工商部门查处，吊销墓地建设许可证。

另一位银行从业者分析了不良资产的处置情况，认为墓地分期的不良资产没有人愿意接手。 “如果是其他类型的不良资产，可以打包成ABS等进行处置。”

一些银行从业者认为，墓地分期的市场空间并不大。 “一般有钱的人都会买墓地，没钱的人有办法埋葬。”

困难如此之大，为何还有银行愿意介入？

与普通消费分期场景不同，部分银行在开展墓地分期业务时还会推出其他风控措施。

以青海农商互助银行为例，墓地开发商会被要求提供担保。

“当客户付了首付时，开发商的钱就差不多赚够了。” 有业内人士认为，殡葬行业的高毛利率也说明商品的价格与价值不匹配。

“在这种情况下，逾期和坏账高不高并不重要，”他继续说道，“即使高了，损失的也只是账面上的钱，而不是实际的钱。”

无论是购物、医美、教育、租房、停车位、二胎、墓地等，各种场景的消费分期潜力都在被挖掘，有消费需求的地方最终都会成为花钱的战场。